古娜说完了它的故事才缓缓的开口到：“消除非优质人类的计划是联邦制定的。”
“你说什么？”沈凡生惊愕的望着古娜，他抬了抬手又无力的放了下去，即使种族不同，沈凡生依旧无法从它的眼中看到谎言，他压抑着自己那要喷薄而出的愤怒，嘶哑的开口到：“为什么？联邦为什么要这么做？”
“联邦需要一个稳定美好的未来，人类已经突破百亿了，在你们文明的停滞时代，脑机结合，神经网络技术却得到了飞速的发展。既然看不到未来，那么就永远停留于梦境，大部分人不在向往太空，他们沉醉在虚拟现实创造的幻境里，在那他们无所不能，在那他们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我们见到过很多这样被大过滤器卡住而逃避现实的种族，这些人太多了，他们沉迷于美梦却不产出贡献，对未来没有帮助却消耗着社会的资源。虽然现实仍然有希望改变未来者。”
“可是技术的突破意味着更优质的生活，掌握了可控核聚变技术的你们有了更轻松的生活，突破困境的志得意满会让你们觉得有一个光明的前景。这种安逸和大量人口带来的消耗会让你们再一次陷入停滞。
你们已经经历了一次停滞了，有人在害怕，害怕又一次停滞的到来，他们既需要一个让他们充满干劲的敌人，也需要消耗掉那些无意义的人口，所以他们找到了我们，我们将你们80%人口意识转移到了我们制作的虚拟乌托邦里，交给联邦后消灭了他们的肉体。”
“接着就是你们看到的这几十年的战争了，几十年里你们得技术突飞猛进，可是面对大象还是就算从蚂蚁变成了家猫，你们依旧毫无胜算，绝望会拖垮你们，所以我来了，这是我们和联邦一开始就约好的，你一开始就不该信任我。”
联邦星舰这个时候赶来了，古娜启动偏导立场的瞬间，对面的联邦星舰就发动了攻击，执星者们从黎明计划中拿到了它们需要的东西。
而联邦也不需要一个可能已经了解了真相的英雄，和一个曾经是“敌人”又清楚一切执星者。执星者们一开始就不可能再接纳这个分离出主体意志的个体，它们追寻真理，一但目的达到就不会再干涉别的文明。而且分离出的个体，并不畏惧死亡，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它就不会再有遗憾。
赶过来的行星级星舰远比沈凡生的特殊作战级要高了两个档，在对目标投放了一颗反物质导弹后，联邦星舰开始了连续的大功率高能粒子束射击，
对于为什么？对方还开着偏导立场这点，让星舰指挥官有些摸不着头脑，古娜应该已经已经接受过主体意志的指令了，为什么还不关闭立场？不过他没多想，执星者离开时针对这片区域释放的对星系级高能粒子流特地选了这个方向。
人类只损失了3艘小型军舰，而且为了防御对星系武器，偏导立场也应该不剩什么能量了，等立场消失，摧毁战舰回收“星眼”交给执星者的使者后，人类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联邦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保留“星眼”，与一个科技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文明争夺一个2级文明也无法掌握的烫手山芋，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愚蠢。
联邦星舰提高了武器的输出功率。舰仓的晃动幅度也开始逐渐加大，沈凡生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一样，他想起了那个梦。
他现在就如同那梦中的人影，他跪在了仓体的地面上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到了地面上，他希望这一刻还是个梦，黎明计划还没成功，联邦也没有欺骗过谁，是冷酷的执星者们，毁掉了人类幸福的梦，他的身体也开始和仓体一样颤抖了“为什么？”
古娜看着沈凡生没有说，话它的眼神平静，那怕即将毁灭，依旧如此平静。
“为什么？”沈凡生又开口了，还是那个嘶哑的嗓音。“这么做对你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帮助联邦清除人类，遭到记恨被人类所报复，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一开始确实看不到意义，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为了未来，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一个实验。”
“实验……呵呵……实验……一个用数十亿人的性命完成的实验，一个用我的战友和他们的家庭完成的实验，这就是你们的目的？你们的期望？主体意志都开始崩溃了，你们得到了什么？”
“事实上我们收集了每一个牺牲人类的意识，把他们放入了虚拟的乌托邦，这个我已经说过了，是否有意义和幸福，要问他们自身，你我都无权质问任何人，至于我们弥散病毒经过主体意志崩溃前的淡化处理后，我们将会把它应用到我们的个体上，只需要几代人的大规模牺牲，我们便能适应它的结构接近新的生命形态，我们的先祖就是没有做好肉体上的完全适应才造成了实验最后的失控。这一次结果将不一样。”
“几代的大规模牺牲？你们现在也只不过保有1.3级文明的科技实力，重新回到巅峰至少还要几十万年，如此大的牺牲就为了这么点回报？”
“有回报就足够了，我说过真理是高等文明的唯一追求，我们可以为了它死，一点进步对于我们来说都无比的重要。”
沈凡生突然沉默了，古娜说得对，如果被消除者们本身的愿望就是永恒的美梦，那他确实没有资格指责谁，拯救人类不过是他的自我满足，联邦的行为看似残酷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正的考虑了人类的未来。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一定包含了自私与利益，可是他现在确实不能回去了，揭露真相只能带来反抗与暴乱，这很可能会让人类自我毁灭。
战争开始后执星者们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人类的畏惧也让自身不会赌上太多牺牲去反扑。执星者带给了人类更先进的科技，可是人类的理性还不够掌握这股力量，谎言才能让剩下的人们走得更远。如果所有文明的目的终究是探寻真理，那么终有一天人们会了解真相。而那时他们可能已经进化到了抛弃情感的地步，认为联邦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沈凡生摊坐在地上，过了会才疲惫的开口到：“解除偏导立场吧，如果这个谎言是为了带给人类未来，我接受自己的命运。”
古娜仿佛没有听到沈凡生的话，它爬回了工作台，偏导立场还能维持3分钟，它的触须启动了全息面板，荧幕显示的画面突然切换到了质能转换炉，“星眼”在炉子上方悬浮着，表面闪烁着红色的发光纹路。
“沈，至少有一点从来都不是谎言，我确实是执星者里的异类，确实所有文明都在追寻真理，可是它们也都是在为自己追寻真理，我们没见过2级以上的文明，我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我们非要自己掌握真理呢？如果能帮助别人找到真理，就不行吗？也许它得到真理后也不会与我分享，但是我至少知道这个宇宙中真的有人掌握了真理。所以主体意志把我派了过来，切断了我的联系，它不希望我的思维影响种群。”
沈凡生安静的看了古娜一眼接着说到：“你不应该和蝼蚁一起相处的，你已经失去了高等文明的绝对理性，你想干什么？执星者们应该不知道你弄出了这个吧？”说着沈凡生指了指荧幕。
“我没告诉他们，你们人类有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它们让我和鱼呆得太久了，我也有了一些鱼的想法。偏导立场要撑不住了，我在星眼上解析出了一个开启小型星门的方法，由于我们完全不可能理解高等文明，所以这个星门错漏百出，激发它的是我们的祖先第一次开启星门时残留的高维物质，我也是发现了开启星门的方法，才发现这些物质的，它们只够开启星门一次，我不知道它通向何方，也不知道它是否会将我们毁灭。”
沈凡生笑了，这个一刻他笑得非常开心，他忍着自己的笑意愉快的开口了：“我们今天本来就注定毁灭，我从成为战士的第一天起就没有惧怕过死亡，如果人生的最后，还能有一场华丽的冒险，我又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偏导立场只能维持10秒了，沈凡生走上工作台，看着古娜触须抵着的星门启动按钮，然后和它一起重重的按了下去。一阵刺目的红光透过了坚硬的金属壁向四周扩散了出去，联邦星舰在看到一阵耀眼的红光后，目标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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